天边的晨星还没来得及说再见,建设街就迫不及待地热闹起来:各商店开门迎客;菜农肩背担挑还带着泥土芬芳的蔬果已上场;冒着热气的米粉,才出笼的白胖胖的包子馒头纷纷亮相;行色匆匆的上班族忙着和皮鞋大叔打声招呼,向经常走这条路的陌生已变熟悉的人问候早安,把准备好的零钱塞给菜市场门口讨钱的盲阿婆,听着她连声道谢,满心的欢喜。一天的生活就此拉开序幕。
中午下班,梧桐叶已被冬阳晒得黄亮黄亮的。菜已剩不多的农民或买个干饼子或端碗稀饭;今天菜卖了好价钱的则端一碗米粉嗦得生响;舍不得买吃的,就剥开自家卖剩的花生或橘子填肚,也津津有味。不忘记把他们剩下的菜买走,不讲价,零钱也不用再找回。
下午上班,暖烘烘的太阳照亮了整条街。街道两边的空地已座无虚席,这边街道三五挤一桌打一元的麻将;街道那边五六成群,五毛的长牌打得不亦乐乎;前面好几堆是下象棋的,啦啦队争得面红耳赤……那边梧桐树下卖菜阿姨守着最后几根葱,捂着鼓囊囊的钱袋子,或唠嗑或打盹,脸慈祥恬静,音温柔平和,似乎今天卖菜不是他们的主题!
下班回家,夜色已阑珊,卷帘门陆续拉下,摊位渐渐收回。轻柔的月光给渐渐平静的街道披上一层薄纱,只听梧桐叶沙沙吟唱。
一转眼,我在这条街已走过十多年,熟悉哪家生意红火,哪家又有喜事,好久没看见盲阿婆了,听说她已去世。
梧桐树叶绿了又黄,黄了又绿,染透了岁月,浸润了日子,最后落于树根化作春泥。风尘仆仆终归换来一份安宁,不惑之岁守着简单的静好。笑眯眯的太阳给冬安一份最暖的问候,冬安是在为春生养精蓄锐。春旺可喜,来日可期!

